名家荐语
张执浩(诗人、湖北省作协副主席、《汉诗》主编、鲁迅文学奖得主):
晓光停笔20年后的回归是自然的、成功的。这种回归不仅仅是身份的回归,更是语言的回归,他现在的诗与他当年《钢铁工厂》那样的诗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一个诗人的写作如果没有变化,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。一个好的写作者是对命运有深刻认识的人,顺应命运的人均是我的同道,从这个角度来了解晓光的诗更有价值。
田禾(诗人、湖北省作协原副主席、鲁迅文学奖得主):
最近读了晓光的很多诗歌作品,我觉得晓光回归诗坛后的诗歌有脱胎换骨的变化,他随着阅历的丰富,对生命有了新的体验,对生命有了新的思考,他一改以前那种平缓的行云流水的气势恢宏的叙述方式,过去的诗歌,情感容易露于表面,现在的诗歌更内敛,把情感隐藏在语言中,隐藏在叙述里,文字短小而精悍,从惯常的生活中发现诗意,切入生活更直接,更深入,表达更灵动,更有穿透力,比如《宣纸》这首诗我特别喜欢:
宣纸等待毛笔很久了
它等待水墨很久了,它生来就等这一刻
宣纸,等待它的命运很久了
毛笔一如尖刀:“它等待刀尖已经很久了”
《宣纸》写得极其有灵性,诗歌短小,只有四句,语言简洁,简练,直击人的灵魂,我读完之后,感觉句句是刀,刀刀把我扎疼。
刘川(诗人、《诗潮》主编):
正统里的胡晓光,再归来成了“异数”。
随便举其诗一首,如《钉钉》:既是动词/又是名词/是钝的/也是尖锐的/每个人都是一枚钉子/每个人也在钉这枚钉子/我向所有被我钉过的木头致歉/我向所有的含着我的事物致谢。
他不再纠结于“钉钉”的社会功用,而是指涉于事物的存在——从政治诗学,到形而上的思考。他的诗,既是日常的,又是恒常的——基于经验而又超越了经验,达到了对词根(事物存在)的启发与照明。
归来的胡晓光,更加任性,不在乎一首诗所具有的“完整性”与“价值”,而专注于一首诗的无限的可能性。这种诡异的趣味性所带来的陌生化,填补了当代诗歌的某种空白。如果有人问:诗歌作为道统,还是诗歌作为自由意志。我希望答案是后者。创造性是诗作为诗、诗作为人之灵的一个最根本元素。
胡晓光从一群人中离开,再归来后,成了胡晓光自己。
卢辉(诗人、诗评家):
《胡晓光诗选》是一部因人生局促不得不进行反向思考的佳品。说它的“反向”,绝不是故意寻找所谓一“反”就有驳杂、错落的语境,这肯定不是胡晓光所为的那种“反向”。应该说,胡晓光的“反向”思考,更多基于他处于人到中年甚或是逼近老年的缓冲地,正是处在这个缓冲带中,他有了一份“反向”过来的挽留与记取。因此,他的“反向”与其说是形而上的思考,不如说是他在人生的“缓冲地”,极力想留下人间最稀有的比如博爱、友善、悲悯等与普世价值息息相关的情怀,胡晓光的《找出路的洪水》便是一例。洪水本是“猛兽”的代名词,偏偏胡晓光让洪水找出路,这样的“反向”题意显然触及到“伦理”这一界限:“洪水自己在寻找出路,它们崩溃了/像一拨又一拨/难民把自己当作灾难”。这一“反向”,把洪水放在“无辜者”的位置上,放在“难民”的界定上,放在“受灾”的层面上,这一逆袭之举所带来的“颠覆感”,使诗意的“反向性”有了追本溯源的“泉眼”。即,什么才是真正的“洪水”。所以说,胡晓光的诗,其“反向”绝不在形而上“走钢丝”,而是在形而下里,以极其质朴、真切的语言,开出人生“缓冲带”上的沉潜与不羁!
袁志坚(诗人、宁波出版社总编辑):
“转识成智”,是对胡晓光近期诗歌写作的总体认同。何谓转识成智?这里只是借用唯实宗的一个词。对于平常人而言,眼界开阔,阅历丰富,是“识”;自觉内省,向内观照,是“智”;反求诸己,明心见性,就是“转识成智”。我一开始说到胡晓光的诗风变了,这与他经历了浮沉商海和生老病死的考验有关,与他在中年以后回到中国传统文化里来有关,他开始在精神上清洗自己,无须造作,无须矫饰,归于平淡,归于质朴。写诗写到后面,不是靠才气,不是靠技巧,靠的是本分、诚心。没有解决这个大问题,写得再多都与自己没有关系,都是虚假的、自欺的,和世界也没有关系。胡晓光随手写来,都是些寻常事物、日常生活。阳明先生讲“不离日用常行外,直造先天未画前”,说的本是工夫与本体的关系,也可以拿来解诗。诗是什么?一个人写诗是为了心灵自由,心为本体。一个人进入诗境,就是寻求经验性与先验性的同一,“不离日用常行外”是经验性,“直造先天未画前”是先验性。一个人的自我确认离不开内在经验,也必须超越个体经验,浩瀚宇宙中、先天未画前就是诗境。
林东林(作家、诗人、《汉诗》副主编):
我喜欢胡晓光的这些诗,首先是因为作者喜欢这些诗,他的喜欢并不是因为你、你们喜欢他才喜欢,而是他本来就喜欢,所以他才这样写,这种观念、态度和勇气,湖北罕见,全国也一样,何况这些诗的作者还是个年近六旬的作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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